汽車工業60年 六問六憶謀發展之四：入世談判

（4）2001：入世談判為何令龍永圖成了“賣國賊”？

“我既不是功臣，也不是賣國(guo)賊”，龍(long)永(yong)圖于2005年10月這(zhe)(zhe)么(me)定位自(zi)己。如果沒有中(zhong)國(guo)入世(shi)談判，就不會(hui)有2005年8月的何龍(long)之爭，也可能不會(hui)觸動(dong)龍(long)永(yong)圖在2個(ge)月后慷慨激昂說出(chu)這(zhe)(zhe)番話(hua)。如果哪年有“讓子彈飛(fei)一陣”這(zhe)(zhe)一說就好了，抑或讓非(fei)議的子彈“穿越(yue)”到更遠的回憶中(zhong)。

其實，即使不是龍永圖，甚至沒有入世談判，總還是會有人被封為功臣，有人背上賣國賊的罪名，因為汽車產業開放是中國改革開放的率先實踐者。大家個不應再用“非好即壞”的簡單二元評價模式來評判一下這一段史實的當事者。

入世前24年，汽車業已經成為開放先鋒

早在1978年10月通用公司董(dong)事(shi)長墨菲(fei)訪問(wen)后(hou)，鄧(deng)小平在相關簡報上(shang)就(jiu)寫下了“合(he)資(zi)經營可(ke)以(yi)辦”的批語(yu)，緊(jin)接著又對(dui)轎車合(he)資(zi)項目進行表態道：“不但轎車可(ke)以(yi)，重(zhong)型汽車也可(ke)以(yi)搞(gao)合(he)資(zi)經營”。

“合資經營”是一個全新概念，中國的第一家合資企業不是車企，但這個概念卻是因汽車而被墨菲帶到中國，并為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所接受，僅就這個原因，中國經濟的對外開放可以說拜中國汽車產業所賜，這是汽車產業對中國經濟發展的重大貢獻。

對(dui)于“合資(zi)經(jing)(jing)(jing)營(ying)”，另一位親歷者(zhe)李嵐清在《突(tu)圍——國門初開的(de)日子》一書回憶(yi)到：“合資(zi)經(jing)(jing)(jing)營(ying)就(jiu)是把我們的(de)錢(qian)包放在一起，合資(zi)共同辦一個企(qi)業(ye)，要(yao)賺一起賺，要(yao)賠一起賠，這是一種互利的(de)合作方式。若要(yao)再說得通俗一點，合資(zi)經(jing)(jing)(jing)營(ying)就(jiu)好比(bi)‘結婚’，建(jian)立一個共同的(de)‘家(jia)庭(ting)’”。國人(ren)對(dui)于共產黨人(ren)怎么可(ke)以和大(da)資(zi)本家(jia)結婚的(de)思想疙瘩最終是小平同志解開的(de)。

入世談判汽車內容解密

時評家水皮認(ren)為(wei)，龍永圖變“賣國賊”，有(you)部分原因正是在償還當年(nian)談判期(qi)間不(bu)透明(ming)，“保(bao)密(mi)過度”的(de)欠債，所(suo)以只有(you)真實還原那段(duan)歷史，才能還龍永圖先生一個(ge)清白。

2001年12月，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正式加(jia)(jia)入世界貿(mao)易(yi)組(zu)織(zhi)。在此(ci)前與37個(ge)成員國(guo)最復雜、最艱難(nan)的(de)應數與美(mei)(mei)國(guo)進行多(duo)達(da)25輪的(de)談判，其(qi)中(zhong)(zhong)最后(hou)(hou)一(yi)輪1999年11月15日的(de)談判是(shi)決定性(xing)的(de)談判，中(zhong)(zhong)美(mei)(mei)雙(shuang)方(fang)就(jiu)(jiu)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加(jia)(jia)入世貿(mao)組(zu)織(zhi)（WTO）達(da)成協議。談判中(zhong)(zhong)，美(mei)(mei)方(fang)直接提出最后(hou)(hou)7個(ge)仍無法(fa)達(da)成共識的(de)問(wen)題(ti)(ti)，前三個(ge)問(wen)題(ti)(ti)，朱(zhu)镕(rong)基(ji)總(zong)理(li)都表示同意，一(yi)旁(pang)著急的(de)龍(long)永圖不(bu)斷(duan)將“國(guo)務院沒授權”便簽遞給總(zong)理(li)，后(hou)(hou)來(lai)總(zong)理(li)拍(pai)了桌子(zi)叫他不(bu)要再遞，從第四個(ge)問(wen)題(ti)(ti)開始，朱(zhu)镕(rong)基(ji)態度堅決地說(shuo)后(hou)(hou)面該你(ni)們讓步吧，如果你(ni)們讓步我們就(jiu)(jiu)簽字，其(qi)中(zhong)(zhong)就(jiu)(jiu)涉及汽車貿(mao)易(yi)領域。

汽(qi)(qi)(qi)車(che)領域的(de)(de)(de)談判(pan)是(shi)整個(ge)入世(shi)談判(pan)的(de)(de)(de)焦(jiao)點和難(nan)點之一(yi)，主要涉及(ji)4點：首(shou)先是(shi)如何降低中國汽(qi)(qi)(qi)車(che)的(de)(de)(de)高(gao)關(guan)稅問題(ti)。二是(shi)外國廠(chang)商(shang)針對中國汽(qi)(qi)(qi)車(che)產(chan)業的(de)(de)(de)相(xiang)關(guan)限制性規定所提出(chu)的(de)(de)(de)外匯平衡(heng)的(de)(de)(de)要求。三是(shi)銀行和非銀行機構提供對汽(qi)(qi)(qi)車(che)消(xiao)費者的(de)(de)(de)信貸問題(ti)。四(si)是(shi)投資汽(qi)(qi)(qi)車(che)中央集權審批所帶來的(de)(de)(de)一(yi)系列問題(ti)。

再看何龍之爭：兵分兩路、合圍共勝

“我們沒必(bi)要搞(gao)自(zi)(zi)(zi)己的(de)品牌，這個觀(guan)點沒道(dao)理(li)”，原機械部(bu)(bu)部(bu)(bu)長何光遠猛然(ran)起身，這是發生在2005年8月21日的(de)“花都汽車論壇”上非常突然(ran)的(de)一幕。絕非是何老為了喧賓(bin)奪(duo)主(zhu)，只是回應(ying)龍永圖答記者(zhe)問而說的(de)“我們不能夠為自(zi)(zi)(zi)主(zhu)品牌而搞(gao)什么自(zi)(zi)(zi)主(zhu)品牌。”

這(zhe)一(yi)爭論(lun)本來(lai)(lai)極具意義的，是因為要論(lun)出(chu)真理(li)來(lai)(lai)，而不是為了論(lun)出(chu)勝負。因為在成功的、似是而非、騎墻(qiang)的辯論(lun)題前，是兩群揣著明白裝糊涂(tu)的無聊(liao)人(ren)(ren)在強詞奪(duo)理(li)，就好比兒時看(kan)電影，上來(lai)(lai)就要分出(chu)好人(ren)(ren)壞人(ren)(ren)那般無聊(liao)。

其(qi)實(shi)，通過前述(shu)的(de)(de)(de)歷(li)史還原(yuan)，大家對何(he)(he)龍之(zhi)爭(zheng)的(de)(de)(de)龍永圖(tu)已經有更為全面、客觀(guan)的(de)(de)(de)認識了(le)，所以(yi)不能孤立的(de)(de)(de)看(kan)問題，要放到(dao)歷(li)史長(chang)河中(zhong)(zhong)去看(kan)，要用未(wei)來去驗證。雙方的(de)(de)(de)觀(guan)點未(wei)必(bi)全對至少是(shi)不夠全面，所以(yi)又要堅持兩(liang)點論，因為真理可能就(jiu)是(shi)求同存異(yi)，絕不只(zhi)是(shi)交集，也不只(zhi)是(shi)補集，我們應該從(cong)志(zhi)同道(dao)不合的(de)(de)(de)何(he)(he)光遠和龍永圖(tu)的(de)(de)(de)真知(zhi)灼見變換勾勒出中(zhong)(zhong)國汽車產業兵分(fen)兩(liang)路、合圍共勝(sheng)的(de)(de)(de)路線圖(tu)。

品(pin)牌確實(shi)很重(zhong)要，一(yi)汽總經理耿(geng)昭杰就曾說(shuo)過“沒(mei)有(you)品(pin)牌，造多少車都是(shi)別人的輝煌。”不(bu)(bu)圖(tu)所(suo)有(you)，但求(qiu)所(suo)在(zai)(zai)，龍永圖(tu)的意思叫什么名字不(bu)(bu)重(zhong)要，因為(wei)許多核心(xin)零部件和(he)核心(xin)的技術都是(shi)在(zai)(zai)中(zhong)國(guo)開發、在(zai)(zai)中(zhong)國(guo)使用，關鍵是(shi)在(zai)(zai)高(gao)起點的基礎上(shang)參與全球化的合作和(he)競爭，這不(bu)(bu)也(ye)是(shi)為(wei)了把(ba)理想(xiang)照進現(xian)實(shi)嗎?

入世并不可怕

十多年來，中國的合資和自主車企都得到長足發展。就在世貿組織審議通過中國入世的前一天，民營企業吉利的車型首次通過國家產品公告形式取得合法準生證。曾經在此前幾年價格一直堅挺在8萬元（相比老三樣近20萬元售價已經很便宜）的夏利車在入(ru)世后主(zhu)動降價(jia)，推出四萬元(yuan)的(de)低價(jia)款式(shi)轎車，老百姓得到了實惠。據(ju)統計，目前外資(zi)車企(qi)(qi)資(zi)本總額(e)大(da)概占全行業(ye)的(de)30%，總產值(zhi)卻接近(jin)40%，上(shang)交稅金幾(ji)近(jin)半壁(bi)江山，外資(zi)企(qi)(qi)業(ye)已(yi)經成為(wei)中國汽車工業(ye)的(de)重(zhong)(zhong)要(yao)組成部分，同時自主(zhu)品牌乘用車銷量(liang)的(de)比(bi)重(zhong)(zhong)也(ye)在上(shang)升，由入(ru)世初的(de)17%上(shang)升到40%以上(shang)。

入世來的十年，我們在顛覆自己的認識和預判，汽車業并不是那個最令人擔憂的產業，而是一個最令人振奮的產業，能保持(chi)20%以上的(de)增長速度，這是中(zhong)國的(de)奇(qi)跡，世界(jie)也極(ji)為罕(han)見。中(zhong)國汽車產業的(de)世界(jie)地(di)位也在日(ri)漸提高，從位列全(quan)球第十挺(ting)進到第一，2000年(nian)中(zhong)國汽車產量(liang)207萬輛，只占全(quan)球的(de)二十分之一，2012中(zhong)國汽車產量(liang)1927萬輛，已占到全(quan)球的(de)23%，相當于(yu)美國和日(ri)本的(de)總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