處置“僵尸企業”要多重組少破產

“僵尸企(qi)業”退出(chu)過程中要正確處理(li)政(zheng)府(fu)與市(shi)場(chang)的(de)關(guan)系，充分發揮市(shi)場(chang)機制的(de)倒逼作用，政(zheng)府(fu)主(zhu)要是在人員安置方面(mian)給予必要的(de)支(zhi)持，不是救企(qi)業，而(er)是讓(rang)其盡快順利退出(chu)——

　　工信部網站(zhan)日前公(gong)示14家汽(qi)(qi)車(che)企(qi)(qi)業(ye)將被停止生產資質，也就是(shi)俗稱的(de)(de)“僵尸(shi)車(che)企(qi)(qi)”退市。在此前的(de)(de)國新(xin)辦發布會(hui)上，工信部部長苗圩表示，這是(shi)要(yao)為(wei)所謂的(de)(de)“僵尸(shi)車(che)企(qi)(qi)”建立(li)起順暢的(de)(de)退出(chu)機制(zhi)，打破(po)汽(qi)(qi)車(che)生產企(qi)(qi)業(ye)資質的(de)(de)終(zhong)身制(zhi)，建立(li)起有(you)(you)進有(you)(you)出(chu)、優(you)勝劣汰(tai)的(de)(de)動態(tai)管理機制(zhi)。

　　什么樣(yang)的(de)企業才(cai)是“僵尸(shi)企業”？退(tui)出(chu)機(ji)制為(wei)何(he)難產？如何(he)協(xie)調淘(tao)汰(tai)落后產能和(he)“僵尸(shi)企業”退(tui)出(chu)的(de)關系？下一(yi)步工(gong)作有哪些具體安排？《經濟(ji)日報》記者(zhe)就此采訪了工(gong)業和(he)信息化部副部長馮飛(fei)。

　　記者：為何此(ci)時提出“僵尸(shi)企業”退出？存(cun)在的背(bei)景是(shi)什么？

　　馮(feng)飛：關(guan)于“僵尸(shi)(shi)(shi)企業(ye)”，目前(qian)尚(shang)未(wei)有一致的(de)看法，我理(li)解(jie)，“僵尸(shi)(shi)(shi)企業(ye)”是指長期虧損、扭虧無望但難(nan)以順利退出的(de)企業(ye)。目前(qian)“僵尸(shi)(shi)(shi)企業(ye)”問題凸顯，與當前(qian)經(jing)濟發展(zhan)的(de)3個大背景有關(guan)。

　　一是我(wo)國(guo)經(jing)濟發展進入新常態，經(jing)濟下行(xing)壓(ya)力加(jia)(jia)大，企業(ye)外部(bu)經(jing)營環境更加(jia)(jia)嚴峻，一些技術、管(guan)理等相對落(luo)后(hou)的企業(ye)難(nan)以適應新的形勢，調整升級跟(gen)不上市場變化而(er)陷入困境。

　　二是一(yi)些行(xing)業(ye)(ye)產能嚴重過剩，導致產品價格持續下降，企業(ye)(ye)效益下滑，有的行(xing)業(ye)(ye)甚至(zhi)陷入全行(xing)業(ye)(ye)虧(kui)損(sun)，企業(ye)(ye)經營更加困(kun)難。如今年三季度鋼鐵行(xing)業(ye)(ye)銷售利潤率僅為0.05%，利潤總(zong)額同比(bi)下降97.5%，企業(ye)(ye)虧(kui)損(sun)面接近(jin)50%。

　　三是(shi)市(shi)場(chang)機制(zhi)不健全，仍存在一(yi)些體制(zhi)機制(zhi)障礙(ai)，導致“僵尸企業”難以(yi)依據市(shi)場(chang)規則順利退出。

　　記者：從(cong)具體(ti)表現看，“僵尸(shi)企業(ye)”目前給我國經濟發(fa)展帶(dai)來哪些危害？

　　馮飛：“僵尸(shi)企業”的(de)大(da)量(liang)存在，阻(zu)礙了(le)我(wo)國經(jing)濟轉(zhuan)型升級和產業結構調整，也增加了(le)宏觀(guan)經(jing)濟運(yun)行風險。

　　一是占用大(da)量資源，阻礙(ai)轉(zhuan)型(xing)升級和有效(xiao)化解產(chan)能(neng)(neng)嚴重(zhong)過(guo)剩矛盾。“僵尸(shi)企業”經濟(ji)效(xiao)益(yi)低下，卻占用了大(da)量的(de)土 地、資本、能(neng)(neng)源、勞(lao)動力等資源，導致資源無法向(xiang)收益(yi)更高的(de)部門(men)流動，造(zao)成了嚴重(zhong)的(de)資源浪費。可以說，“僵尸(shi)企業”不退出，產(chan)能(neng)(neng)過(guo)剩矛盾就不能(neng)(neng)根(gen)本化解，結 構(gou)調整和轉(zhuan)型(xing)升級就難以實現，只有退夠才能(neng)(neng)進夠。

　　二是(shi)損(sun)害了(le)優勝劣汰的(de)市場機制。一些方面出于社(she)會穩定等考慮，為了(le)維持“僵(jiang)尸(shi)企業(ye)”存(cun)在，持續(xu)為“僵(jiang)尸(shi)企業(ye)”輸血(xue)，導致不公平競(jing)爭，甚至可(ke)能出現(xian)劣幣(bi)驅逐良幣(bi)現(xian)象。

　　三是可(ke)能引(yin)發金融風險。“僵(jiang)尸企(qi)業”背負大量負債，如(ru)不能及時處(chu)置，將會導致銀行不良(liang)信貸資產增加(jia)，加(jia)上企(qi)業間(jian)債務鏈情況(kuang)復雜(za)、問題嚴重(zhong)，可(ke)能引(yin)發系(xi)統性風險。為(wei)此(ci)，黨(dang)中央、國務院對此(ci)高度重(zhong)視，要求抓緊(jin)處(chu)置“僵(jiang)尸企(qi)業”。

　　記(ji)者(zhe)：既然“僵尸(shi)企業”退(tui)出十分迫(po)切(qie)，那么(me)一直以來退(tui)出的難(nan)點是什么(me)？退(tui)出機(ji)制為何難(nan)以建立？

　　馮飛：“僵尸(shi)企業”可以通過市場化兼(jian)并(bing)重(zhong)組(zu)和(he)依法(fa)破產(chan)兩(liang)條(tiao)途徑進(jin)行處置，依法(fa)破產(chan)又分為重(zhong)整(zheng)、和(he)解、破產(chan)清(qing)算3種具體形式。

　　處置(zhi)“僵(jiang)尸企業”要多(duo)重組、少(shao)破產(chan)，并確保社會穩(wen)定(ding)。上述幾種處置(zhi)方式(shi)，我(wo)國在(zai)(zai)制度設計上都有考慮，但在(zai)(zai)實際操(cao)作(zuo)過程中，面臨一些困(kun)難和問(wen)題(ti)，尚(shang)未形成(cheng)完善的退出機制。

　　一(yi)是(shi)兼并重(zhong)組(zu)及破(po)產過程中(zhong)，存(cun)在職(zhi)工安置難(nan)、債務負擔重(zhong)、歷史遺留問題(ti)多(duo)等(deng)問題(ti)，增加了兼并重(zhong)組(zu)及破(po)產的成本，阻礙了“僵尸企(qi)業”退出(chu)。

　　二(er)是(shi)部分地方(fang)政(zheng)府出于(yu)保(bao)就業(ye)、保(bao)穩(wen)定的(de)考慮(lv)，銀行等債(zhai)權人擔心破(po)產導致呆賬變壞賬，干(gan)擾企業(ye)正(zheng)常破(po)產退出。

　　三是我國的《破產法》為適(shi)應市場經(jing)濟(ji)發展，雖已經(jing)過數次修(xiu)改完善，但(dan)還有(you)些規定較為原則，需(xu)要進一步明晰(xi)和細化。

　　四(si)是(shi)在經濟下行壓力加大的背景下，很(hen)多行業預期不(bu)明朗，企業融資困難，導(dao)致(zhi)企業實(shi)施兼并(bing)重組的意愿(yuan)不(bu)足。

　　此外，在(zai)當前的(de)(de)宏觀(guan)背景下，企(qi)業破(po)產退出(chu)引發風險的(de)(de)可能(neng)性及后果都被放大，造(zao)成社會各界對破(po)產及重組持謹(jin)慎態度。

　　記者：對于“僵尸(shi)企業”退出過程中的資(zi)產處置和人員安(an)置，相關(guan)部(bu)門(men)將有(you)哪些考(kao)慮？

　　馮飛：人員(yuan)安置和資產處置是解(jie)決好(hao)“僵尸企業(ye)”退(tui)出問題的關鍵所在。

　　關(guan)于人(ren)員安置，這(zhe)是政(zheng)府責無(wu)旁貸的，各(ge)級政(zheng)府要(yao)建(jian)立社會(hui)托底政(zheng)策，加大資金投入(ru)，完善(shan)下崗(gang)(gang)分流人(ren)員的安置政(zheng)策，確保下崗(gang)(gang)職(zhi)工基本生活保障，加強轉崗(gang)(gang)職(zhi)工技能培訓(xun)，給(gei)予下崗(gang)(gang)職(zhi)工必(bi)要(yao)的創業(ye)支持，使得失業(ye)人(ren)員能夠順利再就(jiu)業(ye)。

　　關于資產(chan)處置，要(yao)更多地(di)采(cai)用市場(chang)的辦法，比如，支持(chi)商(shang)業銀行對不(bu)良貸款、呆(dai)壞(huai)賬加快處置。金(jin)融資產(chan)管理(li)公司要(yao) 按(an)照市場(chang)化(hua)原則積極參與(yu)處理(li)兼并(bing)重(zhong)組及(ji)破(po)產(chan)企(qi)業的債(zhai)(zhai)(zhai)權債(zhai)(zhai)(zhai)務。鼓勵債(zhai)(zhai)(zhai)權人(ren)、債(zhai)(zhai)(zhai)務人(ren)溝通協(xie)商(shang)，進行債(zhai)(zhai)(zhai)務重(zhong)組，通過債(zhai)(zhai)(zhai)轉股(gu)、債(zhai)(zhai)(zhai)務轉移、債(zhai)(zhai)(zhai)務抵消等方(fang)式，重(zhong)新簽訂 債(zhai)(zhai)(zhai)務協(xie)議，減輕兼并(bing)重(zhong)組及(ji)破(po)產(chan)的債(zhai)(zhai)(zhai)務負擔。

　　記者：如何協調(diao)好淘汰落后產(chan)能和“僵尸(shi)企業”退(tui)出(chu)的關系？

　　馮飛：這兩個概(gai)念既有區別(bie)，又(you)有聯系。落后產(chan)能和(he)“僵尸企業(ye)”都(dou)將資(zi)源(yuan)配置在(zai)低效部(bu)門，應該退出市場。

　　落后產能的突出(chu)特征(zheng)是嚴重污(wu)染環境(jing)、浪費(fei)資源(yuan)、質量(liang)低下、安全生產無保(bao)障。

　　“僵尸企業”的突出特(te)點是競爭力(li)低下，既有工藝技術設備落(luo)后的原(yuan)因(yin)，也有管理落(luo)后、債務沉重、社會包袱重等原(yuan)因(yin)。

　　在處(chu)置(zhi)“僵尸(shi)企業”過(guo)程中(zhong)，屬(shu)于(yu)落(luo)后的產能，要堅決予(yu)(yu)以淘汰；不屬(shu)于(yu)落(luo)后產能的，或者(zhe)通過(guo)剝離、改(gai)進管理(li)、債(zhai)務重(zhong)組(zu)、減輕包(bao)袱等措施(shi)提升效率(lv)，獲得“重(zhong)生”，或者(zhe)通過(guo)國(guo)家給予(yu)(yu)相應的引導政策，逐(zhu)步退出市(shi)場(chang)。

　　在(zai)當(dang)前產(chan)能(neng)嚴重過剩(sheng)(sheng)的情況下，應(ying)當(dang)采取(qu)措(cuo)施，支持“僵尸(shi)企業(ye)”及(ji)其產(chan)能(neng)退(tui)出市(shi)場，緩解(jie)產(chan)能(neng)過剩(sheng)(sheng)矛盾(dun)。從長期來看(kan)，應(ying)建立(li)和(he)完善(shan)企業(ye)退(tui)出機制，使“僵尸(shi)企業(ye)”能(neng)夠及(ji)時退(tui)出，從根本上解(jie)決落后產(chan)能(neng)和(he)產(chan)能(neng)過剩(sheng)(sheng)問題。

　　記(ji)者：按照國(guo)務院的部署要求，工信部要研究出(chu)臺“僵尸企業”退出(chu)的政策措(cuo)施，目前有哪(na)些工作(zuo)計劃和安(an)排？

　　馮飛(fei)：關于“僵(jiang)(jiang)尸(shi)企業(ye)”退(tui)出(chu)工(gong)作，工(gong)信部將加強調(diao)查研究，摸(mo)清(qing)基本(ben)情況，了解(jie)“僵(jiang)(jiang)尸(shi)企業(ye)”退(tui)出(chu)面臨的(de)困難和主要問題，會(hui)同(tong)相關部門研究處(chu)置(zhi)“僵(jiang)(jiang)尸(shi)企業(ye)”的(de)政(zheng)策(ce)措施，進一步(bu)優化市場環境、法治環境和政(zheng)策(ce)環境，完善“僵(jiang)(jiang)尸(shi)企業(ye)”退(tui)出(chu)機(ji)制(zhi)。

　　“僵(jiang)尸企(qi)業”退(tui)出(chu)(chu)要正(zheng)確處(chu)理政府與市場(chang)的(de)(de)關(guan)系，充分發(fa)揮市場(chang)機制的(de)(de)倒逼作用(yong)，政府主要是在人員安置(zhi)方面給予(yu)必 要的(de)(de)支持(chi)，不是救企(qi)業，而(er)是讓(rang)其盡快順利退(tui)出(chu)(chu)。同時要堅持(chi)多兼(jian)并少破產，更多地(di)通過兼(jian)并重組(zu)使(shi)“僵(jiang)尸企(qi)業”退(tui)出(chu)(chu)，妥善安置(zhi)職工，減少對社(she)會的(de)(de)沖擊，降低(di)經 濟社(she)會風險(xian)，提高(gao)經濟發(fa)展的(de)(de)質量和(he)效益。